三月雜記:談醫科面試、LoveLive 第三代、行過死蔭的幽谷

談醫學系面試



這幾天在醫學生圈(及部分嗤之以鼻的住院醫師或主治醫師群)最火熱的莫過於「醫科面試完勝工作坊」引發的巨大爭議,包括遭質疑是否收費過高、打著「醫師」頭銜然團隊成員卻無一具備醫師執照,以及課程本身主打的、那過於迂腐的價值觀「預約醫科人生」等,上線沒多久就狼狽關閉網站、負責人出來致歉並官腔無比地表示虛心接受指教。


在談我想分享的事情前,先簡單說我對該事件的幾個看法:

第一,這群人很明顯想搞知識變現、從無知高中生和焦慮父母那裡割韭菜,根本不是想分享經驗或協助迷惘學子,但因為手法過於粗糙而被各方抨擊;如果真的有心想幫助有志於醫學系的高中生或仿效「新思維」那般教授保值度足夠的面試方法(和工具),建議目標訂定得更長遠一點,並且設計「未錄取任一醫學系則部分退款」的條款,否則就我看來只是想避開與自己無關的切膚之痛、愉快地賺飽口袋。
第二,因為我剛好認識幾位團隊成員,在團隊履歷上許多看起來很了得的經歷,對圈內人如我來說,都明白那些很可能只是頭銜、而不代表一個人的真材實料(我完全相信醫學系書卷獎或期刊發表或參加世界醫學生大會等有一定價值,但擺在該處完全就是噱頭跟添加吸引力);以其中兩位寫了「iGEM 金牌」來說,不明就理的人聽到「金牌」兩字就一臉崇拜,但對實際參賽過、參加相關活動和討論多年如我來說,這個「金牌」的意義更多是團隊合作的成果,而不是英雄主義下的個人成就,拿這面金牌打廣告讓我覺得有些心寒。
第三,我有些同學覺得大家對這工作坊太小題大作,並與我第一點提到的「新思維」相提並論;我只能說,蔡依橙醫師發起的社群和課程的確有濃厚的補教色彩,這我完全否認,但他們教授的是一種有利於生產論文的工具、可多次使用,而非僅能用在醫科面試的一次性服務,再者,住院醫師以上完全有能力負擔課程費用,而這個工作團隊把財源向高中生(及家長)擴展,更引人詬病、似乎專為有錢人服務。


閒話聊完,我這篇文章的目的是出於高中生物老師找我回去幫忙學弟妹準備醫科面試,原本就有在規劃該分享些什麼,以及該如何述說這個科系與職業的辛苦面及未來發展(本質即為上述工作坊的對立面,不搞那些吹捧光鮮亮麗面的字詞),在了解工作坊事件後,我又再次整理我覺得重要的三件事,不只是為醫科面試準備,許多將來的口試場合也可用上。


第一個建議:短期內不存在「正確的答案」



第一個建議完全是老生常談,如不要拘泥於標準答案云云,但我這邊的意思是:在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中,不要去追求「正確的答案」,而是權衡「理想的答案」與「現實的答案」,並說明你的思想脈絡。為什麼我說正確的答案短期內不存在?因為有太多我們視為正確或錯誤的決策,在過去或未來可能得到相反的評價,而一般會問考生想法的題目幾乎為情境題。高中填鴨式教育的結果,就是緊張之下會反射性地想講「正確的答案」,但往往面試委員再深入問下去你就卡住了,因為你只記得或猜測這是個「標準答案」,卻沒有細想背後原因。


那麼「理想的答案」跟「現實的答案」又是怎麼回事呢?我以近期政府在武漢肺炎疫情可圈可點的表現來說明:「理想的」防疫作法包括讓國人有充足口罩可用、嚴格把關入境旅客、普及武漢肺炎快篩和改善醫護人員工作環境等,而「現實的」情況則是仍無法讓國人每天都有新口罩用、限制出入境對於外交和國際情勢的影響、快篩的普及需要時間、改變醫療體系並非一朝一夕可為;換言之,你必須試著比較這兩者的差異,最終講出你的看法和待解決處,我認為這會是最合適的答案。


第二個建議:所謂「面試」是相互進行的



大學面試本身並不是公平的,因為來自升學體制內的高中生並沒有太多選擇權,傾向於服從面試者與被面試者間的權威關係(即使是社會人士也無法避免),竭力去爭取面試委員的好感和分數,但我這裡想分享的是:「面試」的英文是 interview,本質上面試是雙向進行的,科系面試你的同時,你也可以面試這所學校、這個科系是不是自己真的喜歡的,而不是單純為了趕快有大學唸而作的倉促決定。


所以,當遇到過於刁鑽、近乎惡搞的面試方式(如派人假裝成昏倒的路人觀察考生反應等,這種問題相當無趣,面試諸位的醫學院教授真的敢保證自己不會基於自保而不在醫療場所外救人?),我會建議回答後再提出自己的想法。這種作法很大、而且幾乎可以保證你不會被錄取,但換言之、如果你也不太喜歡這個科系或這間學校,你又損失了什麼呢?


第三個建議:學習反抗和闡述自己的想法



我認為這是三個建議中最困難的,不只需要明確的價值觀,也需要勇氣判別對錯、說出自己的優勢與劣勢、自己的想法與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而不是被體制所框架。這點並不容易,即使是我也在離開高中多年後才慢慢學會的,的確不該給還沒準備好的高中這樣的意見;但如果能在面試中表現出一點與眾不同,那麼恭喜你,在其他方面都不差的情況下是很可能錄取的。


再重申一次,上述建議其實不容易,尤其對於剛完成高中課程的新鮮人來說,很多建議的箇中奧妙是需要時間和經驗的,我在進入大學多年且經歷許多事情後才體悟的;然而如我前面所言,我更希望這些建議不是用過即丟的,而是可以不斷使用的、變成自己最強大的武器和最堅固的護甲,對於任何不小心看到這篇無文章的大學面試準備者,也希望能幫上你。


LiveLive 第三代



在今天 LoveLive 官方釋出了全新計畫的視覺圖,行經表參道的行人中,又將孕育什麼樣的夢想話語呢?由於目前資訊過少,實在說不準官方未來想怎麼做,以下是我對整體企劃的一點推測,包括最初的 μ's、Aqours、手遊中活躍的虹咲學園學園偶像同好會(簡稱「虹會」)及神秘的新計劃(且稱「新團」),未必正確、當作是與將來發展的紀錄。


  1. Aqours 故事的不完全結束:
若假設新團是正宗第三代故事的話,那麼依照五年前剛推出的 Aqours 與於隔年落幕的 μ's 這模式,Aqours 或許會在明年迎來她們的 final live,為這個當前最受歡迎的二次元偶像團體劃下突兀的問號。為什麼我用「突兀」來形容?眾所皆知,LoveLive 是個著重二、三次元結合的企劃,而 μ's 在現實中的 final live 一部分也是為了對應動畫裡解散前的最後演出,即使對很多 loveliver 來說無法接受,卻也不至於太突兀;但在 Aqours 劇場版的最後並沒有交代明確結局是什麼,而是繼續活動下去,所以若 Aqours 有 final live,那麼活動的目的或許不是宣告停止活動,而是讓「Aqours」變成一個團隊名稱,不像 μ's 只能是那九個人,New Aqours 的組成可能變得不同,如讓目前的幾位成員「畢業」,並加入新成員、接續往後的演出,直到最後可能如希修斯之船般、不再是原本的九名成員。
這有可能嗎?我覺得可能性不高,再者多團一起活動也不是不可能,主要問題還是粉絲們可能無法接受這種處理方式,對他們來說 Aqours 也只能是那九人;幸好,我幫官方想到一個作法,或許也是他們推出小隊 live 的目的:三個小隊會繼續存在下去,不管 Aqours 的成員如何變動,這三個小隊是不會變的,儘管以這九人為核心的 Aqours 停止活動,但小隊仍可在舞台上活躍,必要時甚至可安排三支小隊的聯動 live,讓(原始)Aqours 有機會再現。所以,Aqours 的確是結束了,但卻不會是真正的結束,至少像她們的前輩 μ's 那樣有機會在週年慶回歸演出。


  1. 外傳性質的虹咲學園學園偶像同好會
隨著新團的消息逐漸揭露,我對虹會的猜測也可能是正確的,那就是他們並非正宗第三代作品(接續 Aqours 故事的團體),而比較像隨著手遊登場的附屬團體、更接近外傳性質的企劃,所以從動畫製作和歌曲作詞上都可看出,虹會明顯與 μ's 和 Aqours 的(製作陣容)不同;然而,我認為她們的努力和表現很讓人感動,完美體現「LoveLive 精神」的極致,在她們的認真投入和 loveliver 們的支持下,得到了動畫化的機會,我甚至可以大膽猜測官方只是把虹會當成可有可無的計畫,卻沒想到斬獲一定人氣,乾脆順水推舟、與 Aqours 或新團一起發展,希望她們能在 SIFAS 全球開放後發展得越來越好!


  1. 正宗三代的新團的故事或許將與前輩大不相同:
我記得之前看過某篇評論,LoveLive 系列動畫儘管發生在平成年代,但故事性質更接近昭和時代的體育類動畫,差別只是換成九名高中少女追逐自己的閃閃發亮;那麼自令和時代開始發展的新團,是否會講述截然不同的故事呢?這我是無法想像的、也非常期待。此外,這點或許不算特點,但我認為新團開始會讓聲優們更接近真正的「偶像」,而不是「偶像聲優」(Aqours 成員就隱約有這種性質,包括參加活動的頻率比 μ's 更高,而且絕大多數都是九人一起;部分聲優們除了參與《LoveLive! SunShine!!》外,也沒有繼續為其他動畫配音),也就是讓角色聲演者們更專注在偶像活動上,究竟會否這樣發展便拭目以待了。


  1. μ's 或許將越來越少出現:
(雖然我在過往文章中提過很多次,但 μ's 對我的影響實在太深遠,在我最痛苦和困頓的時期,μ's 的歌曲、生放送和演唱會給予了我對抗絕望的力量,能看到她們於九週年活動回歸,我真的很開心)這點並不意外,主要是 μ's 聲優年紀都不算年輕,能否像年輕偶像那般進行高強度的歌舞練習與表演我很懷疑,也許九週年偶像祭沒問題、即將到來的十週年慶祝也行,那之後的十五週年活動、甚至二十週年歡慶呢?她們與角色的連結是永遠的,但演出本身卻是有限制的,這一、兩年很可能是我們最後看到 μ's 登台的時機了,再下一次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矣。
無論如何,還是一起來聽這首由 μ's 最感人歌曲《Snow halation》原創作群製作的新單 c/w 曲《なってしまった!》吧!不論何時,她們都是我心中最好的與最愛的。


行過死蔭的幽谷



今天的 BCS 課程是有關進階臨床溝通的,包括如何與病患解釋罹癌或告知家屬病患不幸猝死。標準病人在她的演出帶入個人情感和遭遇,讓整個醫病溝通過程相當逼真,卻也讓我想起幾個月前媽媽去世的那段奇異時光。


其實家人都已經做好準備,媽媽去世並不讓人措手不及,但那種病痛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每個晚上都像是在幽谷中蹣跚前行,聽完媽媽講述一天下來的病痛和不見起效的好轉,我真的非常抑鬱,常常在通話後就聽 μ's 歌曲到深夜、一點功課與考試都不想準備。


幾個月來,我慢慢走過這死蔭的幽谷,逐漸釋懷但每每想起過去相處的時光,仍會有落淚的衝動。今天下午聽著標準病人帶著真實情緒的哭訴,讓我想起在殯儀館時阿姨們的反應,也許我還太年輕與脆弱以至於無法理解或表達吧?但我依然記得媽媽去世前一晚,我淚流滿面地向意識仍十分清醒的她通話和一如以往地聊天,當下我總有一種媽媽可能快離開我們、自痛苦中解脫的預感,我不斷地說著道別、卻明白那是永別,我們不會再見了。


我慢慢明白我們是幸運的,不管是脫離病苦的媽媽,或沒有碰到最後一面、卻有充分告別的我們,這大概也是接到哥哥打來、知會媽媽去世的電話我會如此平靜的原因吧?儘管我在冰櫃前、之後的幾個夜晚總是流淚不已。悲傷仍在,卻是苦樂參半,想想也許還不是最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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