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雜記：再看《莉茲與青鳥》

趁著最近《吹響吧！上低音號》（以下簡稱《京吹》）兩部總集篇和新作劇場版《誓言的終章》重映，讓我又一次觀賞了《莉茲與青鳥》，這部即使沒看過《京吹》任何作品也能入門的百合神作，而有了更多的體會。會對《京吹》系列作品感興趣，一方面是受《莉茲與青鳥》影響，另一方面則是想看看個人非常欣賞的聲優黑澤朋世的代表作，其聲演了主人公黃前久美子（黑澤最讓我驚豔的主役莫過於 2017 年最好的動畫作品《寶石之國》，潛力無可限量，我甚至看好她在二十年後成為新一代的聲優御三家），在動畫和劇場版中有著精湛的演出。

就故事來說，《莉茲與青鳥》和《誓言的終章》發生在同一個時候，情節上甚至是彼此交錯，如一年級新生加入、希美邀請霙參加祭典、大賽自選曲《莉茲與青鳥》的練習和正式參賽等，但看完《莉茲與青鳥》再去看《誓言的終章》會有很不同的感受：儘管希美與霙在後者沒有任何台詞，但她們的演出支撐了片尾的高潮、某種程度上也實現了希美對霙說的「我會完美地配合你的獨奏，所以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帶來了最棒的演出。

山田尚子監督的《莉茲與青鳥》把握了原作裡、「離別」以外的更深意涵：佔有和放手，故事前期霙是莉茲、希美是青鳥，霙害怕希美的離去、寧可跟隨希美的每個決定也不輕易說出自己的想法；隨著故事進展如報考大學、學妹梨梨花登場等，兩人也因為演奏第三樂章出現瓶頸而在與他人的交談中意識到希美才是莉茲、而霙則是她的青鳥，儘管兩人對彼此保持的心意並不相同。在震懾眾人的練習結束後，兩人在生物實驗室的互動和告白解開了彼此的心結：霙說出自己的想法、希美雖然沒有聽到她渴望的、來自霙就演奏上的讚美，卻也在笑聲中釋懷，就在那刻、山田才對觀眾揭露了情感核心：兩人實為彼此的莉茲與青鳥、佔有彼此卻又同時放手。

作為當代最優秀動畫監督之一的山田尚子（代表作如近期也要重映的《聲之形》、日常動畫的巔峰之作《K-ON!》），透過豐沛的鏡頭語言（如對話、動作、腳步聲、天邊的飛鳥等）展現了遠比《京吹》任何作品都細膩的情感，並從開頭的「disjoint」進展為片尾的「joint」、暗示兩人的成長與關係的轉變，兩顆時遠時近的心終於有了交集，更加坦率地面對彼此。

《莉茲與青鳥》是我最喜歡的京都動畫電影（個人認為最好的作品則是《涼宮春日的消失》），也無疑是《京吹》系列中最好的一部。觀看多次後，《莉茲與青鳥》（和其他粉碎 BG 向的《京吹》動畫）倒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百合作品，而是角色們探索自己對他人想法的過程，搭配貫穿全作的第三樂章，其細膩的情感表達令人動容，也為兩人近乎扭曲的關係作了最好的決斷。

此外，我第一次看《莉茲與青鳥》時，覺得同樣吹奏雙簧管的學妹劍崎梨梨花很黏人，但多次觀看後發現她是故事裡很重要的角色，其對應霙的姓氏、或許暗示著唯有「劍」才能突破「鎧」的心房，再加上慵懶的說話方式和動作、出場自帶背景音樂，的確是個很有趣的人物（根據原作，她似乎接任了久美子畢業後的吹奏部部長），也為故事添增許多趣味。

沒有那兩撮章魚狀頭髮的久美子還真看著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