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文回顧

近日整理電腦檔案,找到一份上學期參與「微生物與文明」講座時,所撰寫的心得兼作業;那時作業分數還滿高的,稍微修改後分享到此部落格上。

在胡承波老師的講座中,提到有關微生物帶給古文明的巨大影響時,例如古埃及天花、肺結核,羅馬帝國可能因瘟疫衰退,也間接使得基督教外傳,這些精采的文明使,總讓我想到先前的閱讀經驗,William H. McNeill 所著的《瘟疫與人:傳染病對人類歷史的衝擊》。

書中有段提到人類文明與微生物互動情形,我覺得相當有趣:自城市興起到西元前500年間,舊世界上幾個主要文明地區,發展出獨特的「人對人」的傳染疾病群;污水媒介、昆蟲媒介或是皮膚接觸的傳染病,在擁擠的城市及鄰近的密集農墾區內,微生物也有相對良好的生活和傳染空間。

然而,在人類與微生物長久的物種戰爭中,城市因應人口高度密集容易導致疾病傳染,發展出完善的衛生系統,醫藥科技也隨之進步。某些「兒童疾病」—對都市而言,僅影響老人和兒童等免疫力相對脆弱、容易接觸病原體之個體的疾病—反而在隔離狀態的小族群肆虐,造成青壯年人口的大量衰減,進而削弱社會生產的主要來源。

除了巨觀的文明演進,醫學史中也常看見人類與微生物的博弈;礙於知識的不足與認知的狹隘,人們往往將恐懼歸諸於不可知的事物。十八、十九世紀間,「產褥熱」在歐洲四處肆虐,產婦於醫院分娩後的死亡率達百分之二十,某些時期的醫院甚至達到百分之百。各種學說、各種臆測,歸因於被男性醫師接生,使得孕婦們覺得過於羞愧而死亡,或者「宿命論」等獵巫式的解釋。

儘管還沒有很明確的微生物觀念,總算有醫師聯想到:醫師碰過屍體後,因為沒有清潔,手中沾染的「死屍微粒」導致產婦感染而死。透過嚴格規定「碰觸屍體後,必須使用消毒水(氯水)洗手」後,死亡率下降到百分之、二,甚至至有兩個月的死亡率為零。這道標準手續也沿用至今,這位改變全體婦女命運的塞麥爾維斯醫師,透過簡單處理戰勝奪命的微生物,被後世尊稱為「感染控制之父」。

胡老師在講座末段提到的「第二次衛生革命」,向(由生活方式引起的)慢性疾病宣戰,很是鼓舞且發人深省:醫學文明進步到一定程度,我們擁有人類史上最低的死亡率,但評估健康和治療方式,卻是單看身體對某一疾病的量化指數多寡,而不是努力提升身體的健康程度,忽略各種藥物對身體的潛在傷害。為了逃避死亡,選擇苟且、痛苦、不快樂的生活方式,但這真的是我們想要的嗎?該如何兼顧長壽以及生活品質?或者,回歸最基本的討論: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如果我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又何必活得長久?

最終,引述《瘟疫與人:傳染病對人類歷史的衝擊》一書的主要論點:在微生物的「微寄生」,與人類政治、軍事文明主導的「巨寄生」之間,彼此波動、回歸平衡,塑造人類歷史的峰迴路轉,各種讓後人驚嘆與反省故事,也許是每個時空下的我們都該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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