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歷遊的十個收穫(上)
因為參加國際基因工程機械競賽(所謂的 iGEM 競賽),吾人至波士頓參賽數天,順便遊歷哈佛大學、哈佛醫學院及麻省理工學院,參訪不少學術機構,認識新朋友、建立人脈網絡,也對自己的學術生涯與未來展望有更多的期許;懷抱著某種異國夢,願意為理想打拼、開創新時代的鬥志燃燒著。
儘管旅途遇上一些波折,和同學相處也不甚愉快,加上一切事件告終後的心酸與感傷,總是讓我不禁回首詢問自己:這一年半載中,我到底得到了什麼?成長了多少?又失去了哪些?這些問題的答案可長可短,只怕我得花上許多文字篇幅來著墨,醫學生涯中盡可能思索其影響因子與意涵。
我把這些收穫大致整理成十點,大多與合成生物學大賽無直接相關,拆成上下兩篇文章來討論。若要更深入了解我對這項競賽之本質的反省、期待和心得,恐怕得再等上些時日,消化悠悠歲月帶給我的詛咒跟賜福。
1. 行前準備與長途航班
首次搭乘長途航班、第一次去美國,前往一個曾經強大、如今陷入混亂與狂人治理泥淖的國家,心情上自然十分緊張;也事先了解波士頓的高昂物價,參賽時可能遇到的交流機會,遂設計紀念品、攜帶足量隊服以便不時的交換之需。
除了厚重冬衣以應付酷寒的美東氣候,我還準備了暈機藥—由一位相識家人超過二十年的中醫師朋友,特別開給我的劑量。這就不得不提我對搭乘飛機的恐懼,小時候曾經暈機,此後每到飛機啟飛那刻,總是內心忐忑不安,顛簸、晃蕩的航程令我頭痛、噁心、失去專注力與冷靜。近幾次旅行則服用暈機藥,狀況大為改善,卻有嗜睡與亢奮的副作用。這次改服中醫處方,結果又是如何?
答案是,我也不確定。這次的旅途幾乎沒有一點來自暈機的不舒服,本於科學探索之精神,實在很難說完全是暈機藥的功勞;一部分或許是因為國際航線吧?我總感覺飛機飛得平穩很多,一路上也沒遇到亂流或不穩定的升降,讓我可以安心看書、用餐、睡覺跟看電影;唯獨長時間密閉空間與潛在血栓問題,讓我比較擔心,只得提醒自己一定要起來走動、晃晃,多喝水並試著轉移注意力,進食以保持熱量。
2. 準備考試與觀賞電影
由於得準備一回國就得面對的生物化學期中考和漫長航班,我下載了上課簡報、考古題和題庫的電子檔到我的平板中,盼望自己能利用瑣碎時間中勉力一搏,把失去的信任與遭受的羞辱補償回來。又利用影片串流平台之服務,儲存十幾部影片,希望在無網路狀態下仍可恣意觀賞喜愛的作品,不受愚夫愚婦打攪。
原本我大膽詢問授課老師能否延後考試時間,也讓我們這些出國比賽的學生,可以免於乘機疲勞下、又得花費心力準備期中考。老師原本欣然同意,豈料,不少愚夫愚婦因為不想延後,直接指責我們這些參賽者未考慮他人感受,妄自要求老師云云。荒謬的是,同樣要考試的隊員也把矛頭指向我,認為我造成他們得承擔這些隨名譽而來的壓力、謾罵,諸多紛擾和爭端。
當下我本著「以和為貴」—愚蠢但不得不用的手段,和他們低聲下氣地道歉,心裡想的卻是:你們他媽自己不也希望延後考試?卻因為害怕被小信之徒則難而全部歸咎於我?再者,做出延後考師決定的是授課老師,而不只是我,各種邏輯形式的推演上,又怎麼會以為是我一手造成大家莫大痛苦?儘管最終老師又調回原先考試時間,但我卻深深盼望,這些不知好歹的撿角貨很快就會體會到我的用心良苦,當考試成績不如我這個花許多力氣準備的「不尊重他人之人」時,再看看笑到最後的是誰吧!
3. 海關遇到的可能阻難
說來有趣,儘管充斥著種族歧視的隱憂,我仍然不太相信海關會太為難我們,尤其那段期間超過五千人蜂擁進入與離開波士頓,我猜想他們大概也知道:即使這些人攜帶了特別的器材與儀器,他們頂多多問幾句、了解一下而已(一方面也是避免恐怖主義的延蔓),倒不見得有多麼刁難。
不幸的是,因為我們想攜帶光反應器到會場展示,又不想以空運方式運送(一方面也是擔憂撞壞,畢竟那是和清大楊教授借的器材),只得讓我以手提行李的形式隨身帶著。果不其然,在台灣出境、香港轉機、美國入境,都花了很多時間和檢查人員溝通,說服這個東西是安全的、沒有電池、無爆炸性之可能;反之,回程也是重複的戲碼再發生一次。我在賽前其實就有四處奔走、詢問各個出入境管理的單位,設法取得文件證明其安全性,我也可避免多餘解釋而惹疑。
4. 美國生活與文化感悟
感受一座偉大且古老城市的魔力,像是頭緩慢移動的巨獸,你仍可感受歷史的脈絡、市民的日常以及建築的蒼老。空氣是冷冽的,天空是湛藍的,寒風是凍骨的。我試著感受波士頓生活的樣貌,試著想像自己有朝一日能前來這裡,進入全期最頂尖的研究機構,為改進人類生命持續努力,我會喜歡這裡嗎?我會適應這裡嗎?離開這一切的競賽後,我又會想念這裡嗎?是否有文化衝擊,只怕不是這一朝半日可以體會的。
此外,因為高物價和追求營養均衡,我和一位曾來過美國旅遊的朋友,多半選擇進入超級市場採買冷食或現場加熱,作為早餐或晚餐;一方面省錢,一方面追求營養充足,而不是餐餐吃薯片、漢堡、可頌,另一方面也想多接觸、體驗美國家庭生活的模樣。
5. 多說英文以熟能生巧
我非常討厭在比賽期間,每每到中國隊伍(或台灣隊伍)的壁報前,想請教與了解他們的題目內容,他們看我是華人後,總會問我:「能用中文向你介紹嗎?」我認為這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因為他們的網站架設、題目所牽涉的數理科學及生物化學,完全都是西方的產物,最完整、直接的了解方法也就只有使用原始語言來敘述而已,硬要用中文方式呈現,我反而覺得困惑、甚至一時反應不過來(不同地區有不同翻譯,這個問題也是我追求原文化的原因之一)。故此,我都直接明說:”Please introduce your project to me in English.”避開那些多餘的轉化、隔閡與誤解。
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