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房子》第四季：教授的最後一步是劇情麥高芬嗎？

等待一年多，造成廣大迴響的 Netflix 原創西班牙影集《紙房子》（La casa de papel）第四季終於上架（官方更特別製作紀錄片《紙房子現象》，可一窺本劇人氣究竟有多高，以及影集製作過程），故事延續上一季的結尾，奈洛比遭到狙擊，里斯本被逮捕並被警方佯裝成自殺，心慌意亂的教授在森林中逃亡，皇家銀行內的東京、帕勒莫等人對西班牙警方發動攻擊，宣告兩方的戰爭全面展開。在緊繃地令人窒息的劇情中，第四季的表現會如何呢？

（以下有第四季關鍵劇情透露，觀看本文前還須注意）

《紙房子》第四季依然優秀、精彩無比，它的主軸落在「復仇與反擊」這個論調上，相比前三季著重的搶劫、逃亡與救援，這季的劇情複雜度提高很多，不只是銀行外面窮追不捨的席耶拉與警方，還得應付潛伏在銀行內的敵人甘迪亞，及團隊成員彼此的猜忌；我在《紙房子》第三季心得文中的猜測幾乎落實，但又添增許多變數，讓整體劇情變得詭譎且難以預測。

我先前的推測是：第三季中戲份不多的馬賽在這季果真有很活躍的表現，他和波哥大、帕勒莫一樣，也是教授和莫斯科的舊識，對教授非常忠誠，善盡保護教授和安撫其情緒的責任，並協助教授救援被補的里斯本、尋找里約被刑求的證據，無疑是本次行動中最亮眼的角色。

在第四季中，教授比過往都冷靜許多，他彌補先前犯下的錯誤，更慎重地擬定行動方針，甚至在奈洛比被槍殺時，抽離悲憤之情、執行摧毀指揮所的七個步驟，然而，他還是犯下了四季以來最致命的錯誤：教授被席耶拉找到了。

席耶拉在第四季依然冷酷、不按牌理出牌，她和里斯本間都具有女性、母親、談判專家等身份，其交手非常精彩，甚至幾乎摧毀里斯本的意志。她在教授打擊指揮中心、發起一波波輿論戰後離開，獨自一人追查教授的行蹤，靠著極其敏銳的觀察和推理，發現里斯本之所以態度大轉、從近乎崩潰到再度堅定意志的關鍵，那就是被教授威脅利誘的指揮中心成員安東尼安薩斯。

說到這裡，本季其實也圍繞在「臥底」上，不只是作為指揮中心臥底、必要時向教授回報警方動向的安東尼安薩斯，潛伏在人質中的團隊成員馬尼拉，曾被教授和莫斯科注意、卻因為帕勒莫對搶案的自暴自棄、而造成騷動的銀行保全組長甘迪亞。原本我以為他只是龍套角色，在第四季中卻有著重要戲份，俘虜奈洛比和東京、利用銀行內避難所與外界聯繫，其曾為殺手的身份，讓他肆無忌憚地對丹佛等人發起攻擊；槍殺奈洛比更讓戲裡的角色、戲外的我們震驚，嚴重打擊團隊士氣，也點燃他們貫徹搶案到底、為奈洛比而戰的鬥志。

《紙房子》的魅力除了動聽的劇中歌曲、教授的精彩佈局外，病態的角色也是一大功臣；在這部作品中沒有完美的角色，而是透過互補達到更圓滿和搖搖欲墜的人際關係。所謂「病態」意味著角色們的想法與一般人不同，他們的脆弱、焦慮、憤怒、恐懼、瘋狂等情緒問題，一次次讓行動陷入危機，卻也讓劇情變得更加峰迴路轉、難以預測；教授、東京、里約、丹佛、帕勒莫等人讓觀眾喜歡或討厭的同時，也代表他們的人物塑造是成功的，觀眾會特別注意並期待他們在劇中的發展和表現，促使整部作品的討論度變得更高。

以敘事架構來說，《紙房子》第三季與第一季相似，結尾都有成員受重傷、銀行外負責指揮的教授被逼至絕境，第四季則與第二季相似，如成員之死、教授的反擊以及又一次被逼至險境；里斯本和席耶拉同樣都在劇情後段、被拔除指揮中心內談判專家的身份，兩人也靠自己的能力找到教授，但第四季與第二季大不相同的是：里斯本對教授的感情讓她無法輕易對之下手，而帶有些許瘋狂、從過往行動可一窺殘酷性格的席耶拉，完全不必在乎情感因素，她甚至可不向警方回報、毫不猶豫地射殺眼前的教授。

原本官方提過，第四季將是本劇最終季，但從該季最終集來看，明顯地還缺少一集半到兩集的劇情量，我猜測不久後、Netflix 會以長度約一小時半的電視電影形式，呈現角色們的大結局。從本季（第四季）第七、八集就不難看出，這季很明顯是無法收尾的，光是營救里斯本、執行救援計畫、設法讓她進入銀行與東京等人碰面，就佔據全劇四分之一的劇情量，那麼教授要如何把銀行裡的團隊夥伴救出來呢？

這個問題得回到本文的標題：「教授的最後一步是劇情麥高芬嗎？」教授從第三季開始便多次強調「只要能把金塊熔化，我就能救你們出來」，東京等人也是本著教授的承諾，不論遇到多少問題，熔化金塊這件事是沒有受影響的，因為他們相信神通廣大的教授可以把他們弄出這座價值連城的紙房子；然而，第四季卻停在里斯本順利進入銀行、教授與持槍的席耶拉對峙，銀行內的成員依舊生死未卜。若不考慮會否有後續電影來補完剩餘的最後一塊劇情，教授的「最後一步」某種程度上的確是劇情麥高芬，它推進、貫穿了整個故事，卻從未說明究竟要怎麼做到，這種安排固然有趣，卻也吊人胃口、留下一個讓人急迫想知道結局的懸念。

那麼，假使有後續電視電影來完整劇情的話，它的模樣會是什麼？我認為關鍵在里斯本身上，她應該了解教授的「最後一步」該怎麼執行，否則不會被大費周章地送進銀行內、與其他成員會合；教授與席耶拉的較勁很可能以兩方式了斷：其一是總是早一步規劃的教授，已經想好若自己在計畫過程中身亡或被捕該怎麼做，其二則是兩季來都沒有太多著墨的、席耶拉身懷六甲這件事，很可能讓教授或其他人有機會反擊。指揮中心已經意識到踏入教授的圈套，會如何重新部署攻防也是關鍵；依舊在銀行外活動的馬賽，沒有意外的話也將為教授、東京等人提供外部援助，很期待《紙房子》會如何結尾。

總結來說，不談讓人心癢難受的斷尾結局，《紙房子》第四季整體製作水準依然出色，角色間的互動、各自的心魔讓人物本身更加立體和完整，人性與正義也一次次被考驗著（若非質疑指揮中心無視司法上的程序正義，安東尼安薩斯也不會被教授勸服成為其臥底，里約被刑求一事更不會被教授拿來作最猛烈的反擊），高潮迭起的劇情讓人目不轉睛。究竟故事會如何結束？希望 Netflix 能給我們最滿意的答案。